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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九月是我們大樓一年一度的住戶會議。

年年的開會固定老班底就我們這一戶,管理公司經理(必須出席),還有樓下怪爸爸。

我們照時間到達開會地點,怪爸爸跟一位身材高大精壯的熟男已在會議室外講話。

這位熟男快60歲,身高超過190cm,身著簡單T恤及牛仔褲,體態直挺。

整個會議我都無心聽這些無趣的bla~bla,全心全意觀察這個迷人的熟男。

事後馬可說,熟男是二樓的房東,他是個消防隊員。

 

這些年我部落格幾次提過樓下怪爸爸。

他也是讓我想搬離現居地點的原因之一。

怪爸爸是標準的Goriziano (我們城市土包子人的總稱)中下階級代表。

這個族群許多人過著我所謂的魯蛇人生

他封閉固執又不和善,對我而言就是沒見識的鄉下人,但他絕不是壞人。

他是蓋房子的工人,也不是天天上班,尤其冬天是雨季,更時常在家,就算工作也是早出早歸。

妻子在養老院都清潔工,養育了兩個兒子。

 

眼前的怪爸爸滔滔不絕,講個不停,句句摻了粗話。

其他在場開會的人,彼此心知肚明,就是怪爸爸喝醉了。

平常的他可是惜話如金,尤其面對居住他樓上的我,我這個台灣來的美豔歐巴桑

若我們在路上相會,他會在遠遠那頭,突然低頭看手機或是做其他事,假裝沒看到我。

有次我出門發現全棟的樓梯燈壞掉。

整棟燈泡一閃一滅的很誇張。

當時馬可在外出差,我只好按他家門鈴欲告知這事。

他明明就在家裡摸東摸西,我還聽到聲響,但他就是不開門理我。

我把這件事講給其他義大利人聽,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
 

有次我停車,他在三樓陽台上盯著我。

我一邊停車,隱約聽到他不屑的碎碎念:「對~對~馬路是妳家的,妳就這樣停車。」

他幾乎每天都去喝酒,想必當時已經喝到差不多了,所以敢這樣的光明正大地嫌棄我停車。

 

「大樓的開門鈴壞掉,就是他們四樓按門鈴給郵差進來,沒掛好電話所以電路燒了。」

怪爸爸對管理公司經理說。

這傢伙每次都把門鈴弄壞的元兇賴向我們。

沒多久,他指著馬可對經理和消防熟男說:「他從未為這棟大樓做任何事,凡事情都是我在做,連他們四樓樓梯間的燈泡壞掉,都是我去換的。」

他一股莫名的悶氣,因酒精的鼓勵催化下,一鼓作氣整個大爆發了。

馬可只是笑笑不想理他。

 

這個魯蛇從不想想他下午三,四點就下班。

馬可則七,八點才到家,如何替大樓做事呢?

怪爸爸去割草或其他事,整棟樓住戶有集體付錢給他,我不懂他怎麼可以抱怨個不停?

四樓有我們跟對面爺爺奶奶兩戶,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更換壞掉的燈泡,馬可從不抱怨對面阿公都沒換過燈泡,阿公連贊助買燈泡都沒提過。

可能在我們去台灣兩個月,四樓樓梯間燈泡壞了。

他上了四樓換了燈泡,這樣也可拿來說嘴了。

 

怪爸爸接著說,他住在這邊幾十年來,他對面三樓從未換過一顆燈泡。

這個對面三樓的鄰居,曾經是個單親媽。

十年前她認識了一個帥氣的憲警,搬離這棟樓,把公寓留給她剛成年的小兒子住。

整棟老住戶沒人喜歡這女人,因為這女人總是在抱怨,不然就是要錢。

每年大樓住戶會議,她總是缺席。

若她有出現,表示她要來討錢了。

這些年來,一會兒她牆壁漏水,不然她的地下室有霉味,就是要大家掏出口袋要平分修繕。

去年會議時,她抱怨怪爸爸的修剪草坪收費太高了。

她要叫她憲警男友來修草,bla~bla~

不意外的,去年整年度從未看過這位憲警身影出現。

 

怪爸爸持續的抱怨著那女人。

好不容易會開完了,怪爸爸接著酒駕飛車而去。

 

管理經理過來跟馬可說抱歉,因為怪爸爸喝醉了有點無理又無禮。

馬可笑著說:「習慣就好,不介意。」

其實陳馬可只擔心怪爸爸會抱怨他在樓上打鼓。

幸運的是,怪爸爸未提這檔事。

 

經理說,往年怪爸爸的老婆會跟來。

今年因為老公喝得醉醺醺,她因感到羞愧丟臉而缺席。

 

這世界人百百種,一樣吃披薩及冰淇淋,還是有像怪爸爸這種義大利人。

他總是滿滿的憤怒,人生與快樂無緣。

因為他覺得自己做的永遠比別人多,都是別人虧欠他。

可是他也沒勇氣與別人抗爭,只能每天下班去酒吧喝個小酒,藉機消愁再碎念發洩。

 

這樣的抱怨人生真是可悲又可憐。

只是看來他也只能這樣抱怨到老死。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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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