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陳馬可載大塊姊去回診。
這段疫情期間,馬可不進醫院,皆在停車場等待大塊姊看診結束。
但大塊姊忘了吃止痛藥,疼痛折磨讓她寸步難行。
所以這次由馬可攙扶大塊姊一起進了問診室。
「如果病患本人沒問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,醫生是不能向親屬透露訊息的。但我想你姐姐應知道自己剩下多少時間了。」女醫生私下對馬可說。
英國大姊也向這位醫生詢問過,醫生也是無可奉告。
大塊姊跟我性格南轅北轍。
我多次跟馬可提,若這事發生在我身上。
首先一定問醫生還剩下多少時間。
接著趕快列下生前還未完成的事,把錢及後事交代好。
剩下就趕緊去完成心願,除了盡情享受人生,也可放心認真抗癌。
而大塊姊這五年來,除了有幾個月身體狀況好去上班之外。
其他時間她都是待在家裡。
能不出門就不出門,能躺就躺,能坐就坐。
即使姊弟都不認同這樣的養病方法,但也了解畢竟每個人性格不同。
而這十幾年我跟大塊姊恩恩怨怨。
也是我們性情差異而起。
我受不了她的一毛不拔及懦弱。
但我也該檢討自己黑白分明性格及對細節的斤斤計較。
「如果這些年我體諒她一點.....就好了.... 」
每當我看著她蠟黃臉色及浮腫如麵龜的下肢,我總是這樣想著。
我們都清楚她的時間不多了。
英國大姊正等著有班機就飛來義大利陪她。
馬可跟我也達到共識,要盡量排出時間去陪她。
昨天我約馬可下班後去婆家碰面,我也買了甜點過去。
這陣子大塊姊已經暴瘦只剩下一副骨頭,面目蒼老無法言喻。
她完全沒食慾,倒是甜點會吃上幾口。
在這節骨眼,吃甚麼比較健康已經不重要,只要入口增加體力即可。
大塊姊對我們的出現感到疑惑,還問我們有甚麼事嗎?
搞的馬可有些尷尬,硬說要拿些文件當藉口。
陳馬可EQ向來平穩,對姊姊生病這事以平常心對待,即使他知道姊姊時間不多。
「嗯~她多活一天就算多賺一天吧! 」他淡淡地對我說。
倒是我天天嚷著要幫助陳馬可,安慰陳馬可。
可是在婆家,我卻無法直視著大塊姊。
我怕她看到我眼中的憐憫及悲傷。(我的確是個內心戲很多的人XDD)
看來,將來應該會是陳馬可安慰我。
大塊姊從未跟馬可提”生命結束” 這事。
倒是馬可跟英國大姊已經討論大塊姊的”未來”。
一起吃完甜點後,我們即快快離開。
回家路上我們討論或許應該把探訪次數改回原來。
若大塊姊不想面對這個生死問題,我們的頻頻出現不就是在提醒她生命終點快來了嗎?
如果我們的"好心"行為而影響她的心情,我們的初衷不就是本末倒置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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