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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圖有真相,紅色箭頭是無牙阿嬤

去年底開始,去斯國郵局寄信後,我會去隔一條街的bar坐坐。

Bar裡面充滿的斯洛維尼亞的奶奶。

好幾大片玻璃窗戶,陽光洩滿室內,

坐在裡面還可看著窗外來往行人,明亮可愛的Bar。

陳馬可只要陪我寄小包,也會跟著去這間bar喝杯咖啡。

於是我們就叫它“grandmas' bar”。

我喜歡這個bar的主因是,我多麼希望十年後可以跟這些一桌桌的阿一樣。

每天約幾個好友們去喝咖啡聊個小天,這樣的晚年人生多美好。

遺憾的是,這樣的美好應該不會發生在我的義大利人生了。

 

bar裡總是有個孤單一人的阿嬤,帶著期待羨慕的眼神看著隔壁桌的奶奶們。

這個阿嬤看來腦袋有點小問題,好似是無牙,口齒不清。(我就叫她無牙阿嬤吧!)

好幾次看到無牙阿嬤想跟隔壁桌的阿嬤搭話。

但總是無牙阿嬤問一句,其他阿嬤們才冷冷禮貌的勉強答一句。

沒人想理會無牙阿嬤。

看在眼裏,我可以體會那種沒人排擠的心情。

於是,每次去“grandma bar”, 我會主動跟無牙阿嬤打招呼。

這些年陳馬可對我對弱勢人士的同情心見怪不怪。

他說路上那些流浪漢,酒鬼或是精神有問題的,八成一半是我朋友。

 

前陣子帶大眼娜娜的爹娘也去“grandmas'  bar “坐坐聊個小天。

無牙阿嬤這時經過我們,她開口說了:「How are you?」

我從來不知這個看來腦袋空空的無牙阿嬤竟然會講英文。

然後接著她問我,對面的大眼娜娜爹是不是我兒子??

如果我17歲生娜娜爹,他當然可以當我兒子。

我也比娜娜的親生奶奶小兩歲而已。

但是娜娜爹明明是純種西方人,我東方人怎麼生的出來啊!

(但娜娜爹有時看起來有點亞洲人樣XDD)

在旁的陳馬可在偷偷竊笑。

我耐著性子跟無牙阿嬤解釋娜娜一家人。

 

這麼說,娜娜爹是我兒子,娜娜娘就是我媳婦,娜娜不就是我孫女了。

 

回家後,陳馬可說別介意無牙阿嬤的話,畢竟她頭腦有些不清楚。

講完馬可噗~笑著說:「哈哈~我老婆已經是阿嬤了!!」

「那我是阿嬤,那你也是阿公了啊!」我說。

陳馬可說無牙阿嬤鐵定想他是我在外養的幼齒小鮮肉。

 

之後幾次再去grandmas’ bar 看到無牙阿嬤就想起這事。

愛記仇的天蠍女我開始懶的理她。(說我是阿嬤,休想我理妳!!)

無牙阿嬤還是一個人,沒有其他阿嬤理她。

有時她喝咖啡會發出蘇~蘇~的聲音,吃牛角麵包也會發出咀嚼聲。

坐在隔壁桌的我皺起眉頭想著,"我最討厭人家吃東西發出聲音了,大家不理她剛好而已。"

 

 

這星期我又再去grandmas’ bar了。

照常,我懶得跟無牙阿嬤打招呼。

沒多久,無牙阿嬤走到我旁邊,用英文問了我問題。

因為她口齒不清,我有點不耐煩的提高聲調「 What~~ ?」

阿嬤更低著身子,臉簡直就擺在我面前,用手指著我的錶,慢慢吃力地說出: 「 What ~time~ is ~it ?」

她的口水噴了我一整臉,我也清清楚楚看到她張開的嘴。

此時我眼中只有她快掉出嘴外一排乾癟的下牙齦,完全沒有一顆牙,那景象真是好嚇人。

我鎮定慢慢地盡量清楚地用英文跟她報上時間。

等阿嬤點頭走後,我拿出紙巾擦乾我的臉。

我沒生氣,我只是慶幸還好阿嬤沒戴假牙。

不然剛剛噴到我臉上的不只是她的口水,還會是她的假牙。

 

人都年輕過,我突然想像起阿嬤年輕會是啥樣?

為什麼會搞到連牙齒都沒了,也沒假牙戴。

還搞到沒朋友。

誰知,我將來又會怎樣呢?

 

所以我在離開酒吧時,我又跟無牙阿嬤點頭說再見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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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馬可阿公跟娜娜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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